直到现在,人们也不觉得那是正途…

夜半,秋秋上碰到从小一起穿开裆裤的兄弟 X,模糊的头像,长发,围巾,莽莽苍苍一张看不真切的脸。10 年绘画,连人都艺术到了一定境界。

遥想哥俩当年,小学毕业了,踌躇满志,站在石山之巅,张牙舞爪论报效家乡。

其时小小的心灵,胸怀大大的理想。

然后就是许多年,乡民们的看法,大家正邪两道,少有往来。整条秋水河的人都继续认得我,当然好多别的缘由,像看个动物。

但是没有了 X 这个大八卦,至少,小朋友们很快忘记了,那些关于我的谈资与看点。而 X,渐渐被人遗忘,偶尔有一两个老师谈起,略带些惋惜,负面的形象。

多年不见的 X 讲起了老家,老家的老人,他筹建的房子,他的90后的他的学生即他的老婆,还有去年冬天他死去的爸爸。他说他很后悔,他爸卧床期间一心只顾挣钱养家。

他说他刚看见一个老人,佝偻,似根枯树枝,失明,拿个棍子,走在马路中间,跟朋友说,要不要把他扶到人行道上去,朋友说,人行道上有很多坑坑洼洼。

几年前路过他荒芜的家,他的桃树和桑树还在,梧桐已经很高,葡萄长成好大一片阴凉,桔子已没有人再管,小孩子们钻破篱笆,在李子青青的季节,就已偷光。

爸爸说,我的桃树也结满了果实,粗壮的树枝都压倒了屋瓦。

早年,那些一起吹牛逼的小孩,有人还在游荡,有人打算成家,有人已经死去了第一个儿子。